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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初颜悄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对杨清华说:“好的伯母,晚上我们回来吃饭。”
杨清华满意了,又朝她解释:“我做德国菜很拿手的,你们回来只管吃!”
沈子钦叹息:“哎,德国菜,你懂了吧?”
本来在一旁架着眼睛看报纸不参与的沈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杨清华正要反驳,闻初颜连忙挺身而出:“伯母,额……我喜欢吃土豆和香肠的,晚上回来要带点啤酒吗?”
杨清华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又说:“不用不用,你们在外头多玩会儿,晚上回来我保证给你们奉上大餐。”
……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去车库里取车。
刚吃完午饭,明明应该是懒洋洋的坐在家里晒晒太阳,此刻,闻初颜的精神又有些紧绷。
费祁的双亲都已经不在了,尸体因为尸检和种种原因已经搁置多日,今天是他火化的日子,可能是因为没人可以联系了,警方居然联系到了他们。
他们考虑了半天,最终决定为费祁送行。
之所以没有选择早上出殡,是考虑到最近几天都陪着沈父沈母吃午饭,怕被他们问起。
尸体已经运送至殡仪馆,只等待人生中的最后一把火。
沈子钦专心致志的开车。
闻初颜偏头看着他,其实这次做决定的不是她,而是他。
他当时说:就算是作为朋友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看着此刻他沉静的面容,她居然心无端的又扯痛了起来,“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沈子钦勾了勾唇角,也不看她,“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我……”
她觉得喉咙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梗在那边,他越是轻描淡写,她就越是替他觉得心酸。
他修长的手指控着方向盘,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过了几分钟,才说:“你怕我难受?”
她没说话。
“最难受的时候早就熬过去了,傻。”
他缓缓的道。
……
殡仪馆被绿植修饰的再好,也始终摆脱不了一种阴森的氛围和悲伤的情绪,因为费祁的尸体很难修补,而且闻初颜觉得自己应该受不了再看一次那样的费祁,所以两个人在到了之后,等待着手续的办妥,然后等骨灰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他温暖宽厚的大手始终牵着她的。
隔壁的等候室里充斥着各种哭声,他们安静的坐在那里。
明明才二三十年,可好像就已经过了一辈子。
如果早知道她会爱上他,之前又何必走这么多弯路,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告诉你下一步是怎样,结局又是怎样。
骨灰大约烧了一个小时有余,两人拿好东西,又把它送到墓地去。
回想起数月前他们到这里时,来探望的人还是陆茜,转瞬时光后,双人穴位终于被填满,这次他们来送的人是费祁。
墓碑上的字被描了红,贴上了照片。
那照片是费祁前几年拍的,深色的西装,五官如刀削般凌厉,嘴唇微抿,眉目间依稀透出一些年少时桀骜不驯的模样。
现在,时光将他所有的棱角抚平,他跟自己最爱的人终于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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