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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为德也有些傻眼,未及回神,已听得自家老婆那“惊人”
的大嗓门响在了耳边:“哎哟,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走路不慢着点儿……”
然后仿佛是为了响应她的控诉,她怀里原本就已经哭得满头大汗的小家伙突然间拔高了嗓门,直哭得摇头摆尾、山河变色,仿佛连周宅的屋顶都要掀翻了一样!
一向胸有成竹、慢条斯理的裘为德抹了抹额上的汗,难得讪讪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啊……”
周家的早晨从未这样忙乱过。
周永祥披上衣服下楼,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热闹的情景,他站在楼梯上扬声问裘为德:“阿德,这是怎么一回事?”
裘为德满头大汗地干笑了两声,说:“是……是我不小心,把大小姐吃饭的家伙打翻了……”
周永祥皱了皱眉头。
有些想要告诫两句,又觉得他脸上的那个表情实在是憋屈!
堂堂一个周府管家,竟被一个小婴儿给搞得焦头烂额、措手不及,实在是有些搞笑。
他忍住无奈,调转视线看向佣人怀里那哭得正欢的小家伙,实在是忍不住质问道:“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孩子哭成这样,都站在这儿看热闹吗?”
何淑娴“啊”
的一声醒过神来,连忙吩咐佣人换过奶瓶、清扫垃圾、给小宝宝重新冲奶……郑婉愉却是第一次见到周家的这位大家长。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商业巨人,她本就心怀敬畏,更何况是眼下此种情形?她战战兢兢地从何淑娴的怀里把明珠接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喂她喝奶,半天没敢抬头。
周永祥有些好笑。
他周永祥虽称不上是平易近人,但也不会无故对下人发火。
这周世礼请来的育婴师也未免太胆小了些。
这么想着,他把视线调向那育婴师怀里的小婴儿,那好笑的感觉就更甚了。
他想:这孩子的身上莫不是装了开关不成,前一秒还哭得周家的整座山头都摇晃起来,这一秒又立即偃旗息鼓,埋头苦吃起来,真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一旁的裘为德将他的神色收进眼底,不住地冲郑婉愉使眼色,希冀她能够突然福至心灵,主动将自己怀里的小婴儿送至她的祖父手上。
可惜郑婉愉心有余悸,垂着脑袋什么也没看见……
裘为德抬头望了一回天。
周永祥也看了看楼上,板着脸问:“大少爷同大少奶奶呢?”
怎么孩子哭成这样都不见人?周永祥有些生气。
裘为德脸上的表情一肃,立即回道:“大少爷同大少奶奶一大早就出门了,我想,应当是去拜祭太太了吧……”
周永祥半晌无言。
不提起还好,一提起故去的妻子,他就心如刀绞,痛苦无告。
他沉默地进了书房。
清晨六时三十分,林国富照例至家中接他出门。
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总是七时至附近山下的茶楼用早餐,然后驱车至高尔夫球场,打一个钟头的高尔夫,最后才回公司上班。
欧韵致的父亲翟九重也有这个爱好。
他整理好衣物出门,抬头远望,却见那草坪尽头的两株橡树之间拉了条绳子,上面挂满了小婴儿的衣衫、包被、围嘴等等形形□□的闲杂物品。
周永祥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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