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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的脸上充满仇恨和凶残,完全没有了昔日温顺的老实农夫样。
陆四知道,这不光是仇恨和委屈让河工们变了样,更是环境的异变导致。
浓烟大火、废墟灰垢、鲜血尸体...
当他举刀喝问身后的人潮谁愿意跟他留下来时,那些勇敢站出来的人已经不再是民,而是兵。
会杀人的兵。
民成为兵的唯一过程就是杀人。
杀得人多了,死得人多了,剩下来的就是精兵。
“呼”
的一声,陆四将蒙在脸上的湿布巾拿了下来,喊了一声:“竹篙队的人都到我这边来!”
“哗拉”
一声,几百个河工不约而同的奔向陆四所在,虽然很乱,没有秩序,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坚定以及胜利的喜悦。
是啊,他们刚刚把不可一世的几百官兵给收拾了,凭什么不激动,凭什么不喜悦!
“扎布巾的队长出来!”
在陆四的命令中,十几个右臂系有布巾的汉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们是竹篙队的临时小队长,每个人所在的小队都是同村或者同片的乡民。
这是最简单的组织方式。
陆四没有时间去辨别哪些人堪用,哪些人不堪用,也没法将这些以邻居、亲朋、好友为纽带联系在一起逃命反抗的河工打散,所以让这些人自已推举其中一人出来带队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否则,成千上万人他陆四又哪里能指挥得了。
指了七八个小队长后,陆四让他们带本队的人去把竹厂所有的竹篙都扛过来。
几米长的竹篙是好东西,也是缺少装备的河工非常容易上手的武器。
在突然袭击时,这些竹篙能发挥出一寸长一寸强的作用,能够凭借足够的长度使敌人陷于混乱。
即使被削断,竹篙也能瞬间变身为竹刺,或者说是竹枪,使得敌人防无可防。
但缺点也有,就是竹篙只能以多击少,以有备对无备,并且只能在敌人没有远射武器的前提下压制敌人。
不然,不等竹篙靠上去,河工们就得死伤一大片。
幸运的是驻扎在清江埔这段的官兵没有火铳,他们可能配有弓弩,但由于事件突然发生,使得参与屠杀河工的官兵们也是仓促上阵,加上对河工的轻视,官兵自然不可能在这黑夜中舍刀用弓。
这个很自然的举动和本能造就了现在的几百具尸体。
几家竹厂的竹篙怕是上万根都不止,但很多是捆在一起放在运河中浸泡的。
时间太急,陆四不可能让人去打捞运河中的竹篙,所以竹篙队那帮人前后大概又扛了不到千根的竹篙过来。
在那些临时小队长的分派下,竹篙被重新分配下去,每人都扛了两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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