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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间也是聚少离多,命令一来说不准什么时候该走就走。
更何况我背着许多包袱,在我没把这些包袱御掉之前,你们还是走吧。”
钰锁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本这个七平米、有一桌一床一椅一帘的小房子,她不能享有暂住权。
传龙将一叠钱放在桌上,拍了拍:“部队去外地拉练一个星期,我希望一个星期回来后,我的房间恢复成一个军人的宿营地,而不是一个有着女人味的家属院。”
然后一头扎进军号声中,昂扬的口号声返弹回来,震荡着钰锁的耳膜。
他哪来的钱?是不是旧帐未还又添新债?钰锁很快看破传龙处处冷对她们母子俩的真正用意:怕连累她,逼她离开!
感动,豪迈的情绪更是在离别的日子里,从钰锁心中滋生!
这个男人,隐忍着自己的疼,投身军营,在强体力的训练中,自己啃着冷馒头,却还是不惜放下自尊借来钱,将他们母子俩安置稳妥!
这样的男人,钰锁是不会离开的,她成长的光阴也许都是为了他,何需在意区区两年?
钰锁开始在军营周围寻找租居的房子,她要凭自己的双手在这儿立住脚,既能近近地看着传龙守望着她的爱情,又能远远地不让传龙为她分心不让传龙陷于违返军纪军法的左右为难的境地。
当地百姓一听说钰锁是军嫂,就介绍了县郊区、离部队三四里外的四棵树村,那儿的空房子多的是,十五块钱一个月,房东搬到兰州做生意去了,六七亩地的院落半年结算一次帐,一年也就百八十块钱。
钰锁一见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深锁的七八亩地大院,就决定租下了。
这么宽广的土地,种菜,养鸡,喂猪,她日后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一年只需要几百元的租金,这宽广的土地就都属于她了。
三轮车行驶在泥沙的小径上,里面坐着钰锁,钰锁怀里抱着源源,一手则护着脚下装载着的简单行李,一路东摇西摆地朝四棵树村颠荡。
寒冷的西北风,从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沙漠,直灌入这片黄土地,灰尘四起,寒冷异常。
民勤县地处腾和巴丹吉林两大沙漠包围之中,河流水域资源紧缺,每年风沙高温蒸发的水量,是降水量的几十倍,因而生态环境脆弱。
整个区域,基本被荒漠化和沙漠化。
四棵树村,荒芜在一条早已干涸得发裂的河边,村子的东边,腾沙漠呼啸而来,西边和北边,高大的巴丹吉林沙丘,以摧枯拉朽之势俯冲过来,寂静的四棵树村被笼罩在浩渺的沙海中。
沙进人退,这个矗立着上百孔空洞的村庄,如今却难得见到人影,大部分家庭早已迁移,难怪传龙说这里是难得的清静宽广的好地方!
黄沙遍野、情景凄凉的窑洞周围,树木吸收不到地下水,主杆顶端全部枯死了,只剩下周围的枝桠还在疯狂地成长,这种像帽子的树,扭曲而委屈地在窑洞前生长。
三轮车停止了颠荡,支在一生满锈迹斑斑的大黑铁门前。
钰锁搓搓被孩子、行李压得麻木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掏出钥匙。
随着大铁门“哐当”
一声巨响,灰黄宽广的院子里,三孔灰色的窑洞呈现在面前。
钰锁打开中间一孔窑洞的大门,破旧脏乱的家什、土炕,在厚厚的尘土覆盖下,散发着长年累月无人居住、类似于墓地的迂腐气息。
“看看,多大的房子,多宽敞的院落,你们想在这里打滚都可以,想在这里打反叉练鲤鱼打挺儿都成,绝对是没人说你们的。”
踏三轮的百姓将三轮上的日常用品提起来,放在灰蒙蒙的炕上,拍拍手,走出院门,跨上三轮,踩踏着离去。
钰锁抱着源源追了出来。
她很想对方能帮她抱一下源源,让她腾出一只手,将炕上的灰尘抹一抹,整理出一块干净点的地方,铺上垫子让孩子躺下,她好趁机将窑洞的里里外外清扫一遍,但看看对方已渐远,看看昏暗了下来的天色,灰尘笼罩着这个被抛弃的村庄,从外面看不到一丝灯光,也没有狗叫鸡鸣。
除了三四家住人的院子外,堆放着大堆剔除了米粒、用来擦屁股的空玉米棒,全村所有的房屋都被揭了顶,残垣断壁在傍晚的风沙中,更显得满目疮痍。
“你有话快说,我要走了!
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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