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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和赵大瞎子喝得烂醉,胡乱趴在他那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赵大瞎子告诉我一个消息,那三个孩子已经找到了,确实是三个狼崽子。
它们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三件大T恤,穿在了身上。
此外,我说的那个捉蚂蚁的瓮,也找到了。
那并不是什么陶瓷罐子,而是一个骨灰盒,也许是狼崽子从坟堆里扒出来的。
我心里一阵恶寒,打断他的话,问他那三只狼崽子最后怎么样了。
赵大瞎子冷哼一声,说那三只狼崽还挺有骨气,被猎人用狗逼到山崖上后,竟然选择了一起跳崖,把几个猎人气得要死,折腾了大半夜,结果连根狼毛都没弄回来!
我有些感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赵大瞎子拍拍我的肩膀,说:“操,这一觉起来,都下午啦!
赶紧回去吧,以后车子再坏在路上,要记住,别管外面有谁,千万别下车!”
我也点点头,喝了杯茶,去了去酒味,就开着车回去了。
路过拒马河时,心里还有些害怕,想着这年头真是乱了,人越来越像狼,狼越来越像人,简直让人分不清了。
又过了几天,没想到东家的左右手白朗,竟然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上次那个老猎人的事情。
他先简单说了说下老猎人的事,又问我收了他什么皮子。
我说是狼皮,白狼皮!
白朗在电话那头没吭声。
我想坏了,坏了,他肯定是误会啦!
赶紧跟他解释,说那人卖了张狼皮,是纯白色的,像兔子皮一样!
白朗在电话那头淡淡答应一声,说东家要见我,让我带上那张狼皮,马上去东家那里走一趟。
撂了电话,我换了件衣服,交代马三看好铺子,自己赶紧往东家那儿赶。
东家离我这边不远。
他住在铁树斜街的一个小胡同里。
小胡同走到头,有一个不起眼的宅子。
门外镇着两方石狮子,两扇黑漆大门。
老北京和别处不同,越是大富大贵的人,越住小胡同串子里。
别看这低矮的小胡同,两扇不起眼的小门,指不定里面就是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是从前的王爷、将军府邸改造的。
尤其是独门独院的老宅子,“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
,现在起价都过亿了。
没办法,好多都成了文物,花钱也买不到。
走到门前,先压压惊,然后打了几下门环,白朗亲自出来开门,笑眯眯拍了拍我,说东家在里面呢,让我快点进去。
又在后面嘱咐了一句,狼皮先别拿出来,等人走完了再说。
我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低头往里走。
这个白朗不简单。
据说他是当年陕西著名匪首白狼的后人,人看起来很白净、斯文,要是发起狠来,敢抱着黑瞎子摔大跤。
他以前是职业盗猎的,盘踞在中蒙边境一带,打马鹿、黄羊,也打狼,靠卖野味、皮子过活。
最鼎盛时,手下有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当地警察根本奈何不了他。
后来他栽了,被边防军盯住,追了他三天三夜,又撞上了大狼群,最后被正好路过的东家搭救了,从此死心塌地跟着东家。
我回头看着白朗,他咧嘴笑了笑,朝我挥了挥手。
白朗是典型的吊梢眼,断刀眉,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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