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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姨向郑义招了招手,郑义抱着公鸡就凑了过来,我本来已经做好撒被洒一脸鸡血的准备了,可没想到富姨只是划破了公鸡的鸡冠,她将鸡冠血抹在陈志和陈小花的额头上,并抱着公鸡在他们的额头和两颊贴了贴,最后两手一扬就把鸡放了。
做完这些富姨又绕回祭台附近,看着那个小锄头考虑了一下,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没用,而是重新拿起手鼓舞动了起来,这一次就显得平和很多,最后她冲着祭台虔诚一拜,祭祀便算是完成了。
她摘掉面具,然后轻手轻脚地脱下长袍,郑重地抱着衣服放回了房间。
陈志还是昏昏沉沉地靠在我身上,没看到有什么起色。
我依然坐在门口,看她出来了赶紧问道:“富姨你看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富姨蹲下看了眼陈志,却皱着眉头说了句:“哎呀,不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成吗?”
哪知道富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下手重了,脸都抽红了。”
我赶紧低头看去,陈志原本白净的脸上被芨芨草抽出了不少红道子,可不就是下手重了。
几个人又把陈志和陈小花抬回了房间,杨思佳和郑义跑出去唠闲嗑,屋里就剩我和富姨。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如果他再没起色,我肯定要把他送到医院去才行。
富姨摇摇头:“祭祀又不是特效药,哪儿能说醒就醒。”
我心里的质疑已经溢出到脸上了,富姨看我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背着手看向窗外朦胧的朝阳:“信与不信都是正常的,山神不会介意,可以说是山神治好了人们,也可以说是人们自己治好了自己。”
她回头看向陈志和小花:“人虽然脆弱,但有的时候却又很强大,差得可能就是一滴水、一阵风、一股念想,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他们两个本身就不差。”
我心里稍微安定一些,接着又想到了陈志的岳父,顿时担心了起来:“富姨,那这个咒术没生效,那个禅师会不会再有动作?”
富姨摆摆手:“那是禅师又不是打馕的,能找到一回都不容易了,还能让他天天找到啊?再说了跟小陈有仇的又不是禅师,他八成就是拿钱做事,没仇没怨的,谁还管售后啊?”
“那那个锄头是干嘛的,我看富姨你都没用到。”
一说到这个富姨就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那个叫坎土曼,按理说呢,应该把它放在火里烧红,我再用脚踩上去,然后小陈身上哪儿疼我就踩,但是咱们也不知道小陈哪儿疼,也不能从头到尾踩一遍,无意义的环节自然要省略。”
我点点头,了然于心,富姨这手双标玩得炉火纯青,有的传统即便是偷别人家鸡也得守住,有的说跳过就跳过,全看损得是谁。
说完富姨就离开了房间,我自己守在陈志的身边,趴在炕上看着朝阳一点点从地面升起,连日赶路的疲惫也冒了出来,眼皮不知不觉得闭上了……
“乌眼儿哥,乌眼儿哥,你上去睡噻,这样趴起你怕是要腰痛。”
我的肩膀被人一阵摇晃,刺眼的阳光直直地照在我的眼睛上,眼睛本来就酸涩,这下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见陈小花和陈志的脑袋背着阳光凑在我脸跟前儿。
陈志戴着那副筷子腿眼镜,镜片一高一低,我扶着腰笑了出来:“哥带你去配副眼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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